李白妇女诗中的思妇题材与文化分析

男生动漫时间:2024-04-29 04:34:50点击:41

关键词:传统题材;妇女诗;自我形象;社会文化危机

日本学者松浦友久曾指出,李白作为“中国诗史所谓古典派手法的完成者”具备开拓性意义和奠基性地位,其妇女题材诗全面的类型分布状态不逊于同时代杰出的闺情诗作家。《李太白全集》中直接描写妇女或与妇女相关的诗歌凡有一百三十余首,其数量约占李白诗歌总数的七分之一,这不仅是他自身精力命运的折射成像,更反映了这一由盛转衰的汗青时期较为深广的社会面貌。

唐代妇女是业绩卓著又独具特色的一代女性。上至“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贵妃宠妹,下至“田家秋作苦,邻女夜春寒”的村姑老抠,远至陈后明妃的汗青人物,近至“对镜边垂泪,逢人只欲啼”的弃妇怨妇,疏至“足下远游履,凌波生素尘”的仙姑女道,亲至“芙蓉弹娟之艳色”的思爱贤妻,甚至还有“罗袜凌波生网尘,一面红妆恼杀人”的歌妓舞女,诗人从不同的视角观照时代妇女群像,神气兼备,生动洒脱。他一边细致描着盛唐女性现实生活的画卷,一边倾吐着个人精力生命的嬗变过程。

李白之所以能写出如此之多赞美女性的诗篇是因为他“奇思涌溢,想人之所能想,说人之所不敢说”,“敢于冲破一切羁绊,大胆写出自己要说的话,破浪直前,无丝毫畏缩态。”出于激情和良知的驱使,他谱出一支支动人的心曲,为妇女讴歌。其中最为典型的是“思妇”诗。

一、“使妾肠欲断,恨君情悠悠”——商妇吟

盛唐时期,政治形势不变,在物质生产丰盛的基础上,商品交易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唐代商人的足迹不仅遍及海内,还远涉异域。他们除向西沿着古代丝绸之路和中东乃至西方的民族交换商品外,又南去交州经商,经年在外,留下商妇独守空闺。出生于商人家庭的李白,曾两次漫游大江南北,自称“混游渔商”,对商人阶层的生活十分熟悉,他同情商妇的悲苦,为她们写下不少诗篇,替她们倾诉内心的悲苦和凄楚。

《江夏行》采用五、七言相间的形式,蘸满着感情的笔墨,以商妇口气诉说委身于重利轻别的商贾的不幸与懊悔,“对镜便垂泪,逢人只欲啼”,她嫁人时只希望能跟一般的夫妻一样“为言嫁夫婿,待兔常相思”,然而“谁知嫁商贾,令人欲愁苦。自从为君妻,何曾在乡土”痛悔昨日的轻信,她发出“不如轻薄儿,旦暮常相随,悔作商人妇,青春长别离”的失望呐喊。这种对爱情的大胆要求,其实正是对封建礼教的强烈抗议。李白对此不吝赞美,充分确定了追求美满的婚姻合理性,这种自由婚恋观实为可贵。

《捣衣篇》是唐人闺怨诗的典型诗篇,李白所写这类诗很多,如《闺情》、《春怨》、《折杨柳》、《春思》、《秋思》以及《子夜吴歌》。女主人公是一位中产以上人家的少妇,试看她的居处“真珠帘箔掩兰堂”,还须“夜捣戎衣向明月”。这样中产以上的地主子弟要从征戍中获得官禄,却给妻子留下寂寞伤感日子。闺中佳人挚于情感,“愿为双鸟泛中洲”,“愿作阳台一段云”,水上、云间去追寻“狂夫”。

在征妇诗中感情最为激越的是《北风行》。这首诗是一位阵亡将士妻子的悲愤之极的怨诉之词。思妇在极度伤心中思绪不定、神思错乱,忽而念其夫“长城苦寒良可哀”,忽而睹遗物伤痛,焚之成灰。思妇强烈的哀痛之情与大自然的暴风、巨雪,组成震鸣的回旋之曲。

事实上,无论征戍如何光耀门楣,给妇女和家庭造成的痛苦都是无法想象的,这类社会问题不能够不引起敏感诗人的关注。李白描写妇女的诗歌中写征妇的诗最多,也是这个原因。《子夜吴歌》所写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声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所营造的空濛苍茫的意境,写出整个长安都沉浸在这样悲愁的气氛之中,象征着征戍给妇女带来的极大精力负担。

三、“思妇”题材的文化情结——社会文化的寻找与等待

李白的思妇诗承袭了魏晋以来南朝外在艺术的传统,但作品的精力气质仍然是豪逸、散漫的。郁贤皓说过,李白的诗歌“典型地代表了时代的特征,既是盛唐气象的杰出代表,同时又反映了盛唐气象背后的危机以及危机爆发后的悲剧,具有震撼人心的极大的艺术魅力。”这其中所潜含者与其说是政治的危机与悲剧,毋宁说是社会文化的危机与悲剧。李白对盛唐政治危机的预感,其实也是对时代文化危机的预感。

学界普遍认为,征妇商妇篇所论述的是李白对女性命运与爱情忠贞的关照。《闺情》中,佳人夜泪自垂、朱颜暗改,当君归来,竟不知何以相识;吐露出“妾”之极度相思与失落。《秋思》中,单于突来,胡兵沙塞,汉使玉关已回一转为“征客无归日”,毁灭了仅存的希望。这是此类诗歌的一般意义,但笔者认为,妇女群像其实多数都是诗人塑造的自我形象。李白的此种心态也已不仅仅是个人的,已经得到一定意义的提升。这就是李白潜意识中对社会文化危机油然而生的感触,这种社会文化应是李白魂灵自我深处所属的文化。

这一方面表现为诗人对于唐代妇女现实生活处境的悲悯。她们的现实生活本身就是处于危机中的,其痛苦是抗争中的痛苦,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而正因她们还有自我个性,故而才有这种魂灵深处的痛苦,而这正是李白式的痛苦与孤独。另一方面,也是更高层次者,与其说李白诗歌中所描写的是思妇,毋宁说其悲哀与不幸是有感于文化的悲哀与不幸。在这里,李白是在为自我的命运呼唤和呐喊。

思妇宫怨的情感模式是由“别离”而“相思”,由于于相思的自我性和情感的共通性,这种情感也指向了李白自我。因此,思妇“妾望白登台”的寻找与等待也只能说是李白对回归自我的迷失、寻找与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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