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轻小说的文学性

动漫剧场时间:2024-04-30 12:47:57点击:7437

动画考察31轻小说与现代日本——“ぼっち”对于“流行”的反驳-动画考察-知乎专栏
1.不知道轻小说的大人们

1.1名为轻小说的“断绝”如果将旧来的文艺作品整体当作是“厚重”的东西,那么轻小说这个文艺表现形式指的就是无论是在质还是在量上都追求了“轻”的小说群了。其目标读者层次要是日本的初高中生。然而,既然已有《凉宫春日的忧郁》这样的纪念碑式的作品在2003年(平成15年)的出现,可以说日本平成年间出生的世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处于轻小说的影响下(或者说不得不在意识着轻小说的状况下)而成长的。(参考阅读:动画考察6忘却的视线——关于剧场版凉宫春日的消失-动画考察-知乎专栏)然而另一面,对于昭和年间出生的世代里绝大多数日本人来说,轻小说就是某日突然降临的“不明所以的文艺类别”了。就连上述的《凉宫春日的忧郁》,就算有看到过她的角色设定画,而实际会去拿起文库本,甚至执手一读的日本“大人”们又会有多少呢也就是说,轻小说这个文艺类别,就意味着现代日本的一种“断绝”。这一断绝,是曾经由漫画或者动画所象征的。然而,比如《ONE》之类的少年漫画的读者群是面向全世代的,《崖上的波妞》式的剧场动画也是携手迪斯尼面向全世界的观众。与此相比,仅仅考虑作为“小说”的轻小说时,其面向的读者群实在是太过限定了。更为致命的是,轻小说是用面向日本年轻人的日语所写的这一简单明快的事实。确实,轻小说的翻译可以说是在日本以外的世界各地十分风行。而作为轻小说特征的将登场人物画成动画角色式的插图的存在,也对这种世界各地的流行注以了一臂之力。就算如此,与仅仅依靠字幕翻译或是台词配音而视觉信息本身可以直接传达的动漫不同,小说的翻译无论其内容,总是给翻译者和读者双方强加负担的。更不用说,轻小说里被写下的文字其实是日本的初高中生稍微逞能装逼时使用的,让人忍不住笑话的俚语和世界观了。“ぼっち(孤单)”“ジト目(半目盯视)”“リア充爆発しろ(现充去死吧)”……就算是日常接触这些年轻人的流行语的译者,也往往会在这些文字前无所适从。而将“マジでハンパない(真是不得了)”缩略成的“まじぱない”之类的用语,对于不谙轻小说的甚至是日语母语者来说,就连它的音调也难以想象的。也就是说,轻小说这个“用日语写成的小说”,是以对于年轻人们来说的现代日本为题材,描写了对于他们来说的“现代日本”本身的主题的。当然,由于轻小说是将科幻,幻想,爱情喜剧等丰富多彩的既有题材涵括在内的读物的总称,乍看上去,其中描写了与日本无关的非日常空间的作品也不胜累举。然而,就算是这些非日常空间,被赋予了回避“认真=厚重”宿命的轻小说,为了保证其“轻”——这里也许可以替换成“随意”——不管意识与否,作品总是志向于在作者和读者之间起着作用的“现代日本”这一形象的。或者我们甚至可以说,在这些轻小说之中认真地讨论现代史观这一行为本身就不应该是一个成年人所应该做的事。要知道,“将这些麻烦过程省略”本身才是“轻”的最大目的。就算如此,当“轻”意味着为了使得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信息传达更加效率的“轻快”这一含义的时候,相识轻小说的文字仿佛通用语言般含有的“现代日本”的姿态,就仍然是重要的了。这是因为,通过这一相识我们能得到的,就是一种为了跨越在昭和年间度过青春的世代和在平成年间度过学生时代的世代间的“现代日本的断绝”的教养了。本文中所想定的“现代”是指1960年代至2010年代的这半个多世纪。具体的事象则是指,性的解放,文学上“言语”的实验,农村与都市,日本和美国,流行和御宅,奥姆真理和恐怖主义,震灾和核能。围绕着这些事象,不论是在哪种类别的艺术表现形式里,作家们都从各自的立场提示出“新的现代”的前景,并将其进行了故事化。虽然无论是在文化上还是政治上,这个“新时代”的时代感,都被称为了“近现代=”的“之后=Post”这个意义上的“后现代”,而本文所谈论的“现代日本的断绝”,就像下文所示,却是更为接近于日本人生活的体验式的东西。
1.2轻小说所折射出的旧世代的将轻小说描绘出的限定性的“现代”与更为广义的“现代”相提并论的时候,其所折射出的,就是站在旧世代那一侧的人们的怀旧感(,乡愁)了。四方田犬彦在《乡愁的苦闷》里谈到世代和怀旧的慎密关联时,这样说道:所有的世代都是由自己年轻时所发生的社会事件和其反响作为契机而形成的,不过在决意时所起作用的,除了由怀旧感所引导的归属感之外,别无他物。读着现在年轻人写的小说,不由得咕囔着“我们年轻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就是在那一刹那,读者本身就创造出了自己所应该归属的“世代”了。此时,以一部小说为媒介,现代日本这个时空就瞬间开始分裂为了新旧两个世代。然而,就算被问到其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现代日本”,生怕能够马上作答的人并不多。在接受不同世代的世界观的时候——也就是在问题的本质在于所使用的语言或者故事的不同的时候,旧世代的人都会出乎意料般不约而同地产生谢绝反应。轻小说作家出身的畅销小说作家有川浩就将这种感觉在她的《自由职业者要买房子》里借用工地现场的民工的嘴,简单易懂地进行相识说:“到了这个年纪,就会有一种害怕新事物或者不明所以的东西的感觉。自己所不清楚的东西渐渐在世间理所当然地提高开来。这种就像掉队落单的感觉,就会开始焦躁不安。(中略)说到网络或者博客就完全一无所知了。病毒也只知道流感(言下之意就是,而不是电脑病毒,译者注)。论坛的揭示板我们也只知道电车站的揭示板。当想到世间都在用我们所不清楚的语言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运转的时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到那个时候,也就只能把它当作与我无关的世界的故事选择性失明地活下去了。”“我们所不清楚的语言”不仅限于这里列举出的“网络或是博客”的语言,可以说构成轻小说的绝大多数的语言,都会成为它的候补。正因为有川浩自己有着能将这种旧世代的“焦躁感”用“我们所知道的语言”描写出来的才能,她才能在不局限于轻小说这一类别的文学界进行广泛活跃。描写了年近花甲的主人公们的《三只大叔》(『三匹のおっさん』2009)之类的作品正是这种有川世界观的典型例子,其中描写的尝试互相让步和理解的“大人”和“孩子”的姿态,可以说是给读者带来了爽快的感觉。在这部作品里,几乎所有的世代都会在感觉到疲劳的同时又保持健全的身心度过正经的人生。让有川的名字闻名日本的《图书馆战争》(2006年)也是在把轻小说式的言论空间和“一般文艺作品”的言论空间相接续的意义上应该值得高度评价的作品。在作品里,一个以“昭和”之后开始的“正化”这个架空的现代日本为舞台的,媒体审查规制以及围绕其产生的攻防的故事就在尽能够不用IT关联用语的情况下,以围绕纸质书畅通流畅的战争——这么一个极为20世纪式的“语句”所描述了出来。然而,“轻小说”这个文艺类别之所以还是会被设定为与“一般文艺”不同的语境,生怕还是因为它是由21世纪式的语言所叙述出来的。因此,当一个日本人在读轻小说的时候,其脑里只要有哪怕那么一瞬间闪现出“这是我所不知道的语句”的想法,并且因这一想法开始焦躁不安的话,那么在现在这个世纪,他就毫无疑问地属于旧世代的一员——即“大人”了。
1.3从“大人”看轻小说可以说,在这种日本的“大人”们的轻小说观下,东浩纪的《游戏式现实主义的诞生——动物化的后现代2》(2007)的出版给了与此类作品最为遥远的学界一个崭新的视角。书中对于《凉宫春日的忧郁》的评价自不必说,为了理解轻小说世界的必要的“美少女游戏”(以“攻略”复数个女性角色为目的的游戏)文化上的解读等都给学者们开启了一扇通向“(原认为不知道也没关联的)未知世界”的门。事实上,东笔下的轻小说的世界可以说是引人入胜且有着一定的说服力的。然而,在读过东浩纪的著作后的学者们和“大人”们仍然以“大人”的视角单纯以读“小说”的形式阅读轻小说的时候,更多的人——就算是高中刚刚毕业的轻小说粉丝的男同学——都是下定决心以“轻小说是这样读的”的一种信念在读的。这种信念与其说是想要读轻小说,不如说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读轻小说了的一种态度。这就是,一种虽然觉得只读轻小说也许对于文化教养来说是不够的,然而又劝服自己轻小说再怎么说也算是“小说”的自我安慰。更有甚者会有“动画化了的轻小说是属于‘动画’这个大的类别的作品,如果有剧场版公开的话,那么它又是‘电影’的一种想尽办法为轻小说正身”的想法。终于,这种剪不断理还乱暧昧不清的“轻小说读者”的形象,也很好地反映在了轻小说里的登场人物身上:“话说回来剑豪兄,你喜欢的电影是”“……恩,我想想。《魔法——"“对了忘了说了,除了动画以外的”“额!”在动画被封印了的瞬间,材木座(引用者注:主人公的朋友的名字。“剑豪”是他的通称)就突然哑口无言了。哈哈,说到他的痛处了。……不过我也除了动画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啊。(中略)“你看,果然还是说不出来吧。那喜欢的小说呢”“……恩、最近的话《我的彼——”“除了轻小说哦”“额额!”由于被突然打断了材木座不小心咬住了话到一半的舌头。脑袋向后仰去,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脖子却无法复原。仿佛被狠狠地挨了一记下勾拳一般。(中略)“说到底,你还是虚假的啊。也没懂得文艺娱乐的本质。”(渡航《我的青春爱情喜剧果然有问题》)轻小说、动画、电脑游戏。这些都离所谓“文艺娱乐”差之甚远。就像上文所说,正因为这种轻小说的“本质”是切去了“厚重”的部分,将自己贬低为以“虚假”为名的“轻”,在其读者的心里,就不能说没有这种对于“真货”的内疚感了。然而,就算在这种“虚假”的市场里,也总会在不知不觉间的竞争过热化当中诞生出有着赶过“真货”的力气的作品。轻小说的市场也正是在这一期待值下在不断成长。也正因此,大多的轻小说读者,也是实际地跨越了世代,同时涉猎新旧真假的两个类别,在默默而持续地消费着作品的。
2.流行还是轻2.1“正确的轻”和“不正确的轻”上文里提到,轻小说是一个志向于“轻”的小说的总称。然而为何“轻”呢平坂读的后设式(定义参考动画考察18《银魂》——“反时代”的后设(meta-)节目-动画考察-知乎专栏)轻小说作品《轻小说部》(2008-09年)里的主人公的女孩子如此自问自答:ノベル——就是“小说”了吧。那ライト呢——写小说。——正确的小说——轻小说(译者注:日文ライト可以同时作为和的外来语片假名)文香想,比起正确的我还是更喜欢轻啊。正确的,总是有一种强加于人的感觉。比起正确的,更喜欢轻的——一般的,说到年轻人文化的轻,都是与“流行”同义的。众所周知,其英文的POP是从大众的,或者通俗的这个意义的“”简写而来的。在流行文化里,权威总是被鄙视,英雄总是被当作是与大众同爱恨的存在。然而,就像下文将要说的,轻小说这个现代日本的年轻人文化却是在与半世纪前日本从美国输入的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正确的轻”的流行相距甚远的地方而成立的。从2000年代后半开始,轻小说的特征可以说是变得距离“流行”越来越远了。轻小说的确本应该是“大众小说”的一个形态,而在轻小说里,形成流行的基本单位的“大众”却被忌讳和避开了。想要变得轻快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孤独的,只身一人。在凉宫春日之后的轻小说里,这种状态被称作为“ぼっち(孤单)”。ぼっち这东西就好像永世中立国一般的东西啊。通过消去存在感就可以避免兴起风浪或是被卷入争端。世界如果是一百人的ぼっち的话,战争和差别也确定会烟消云散的。喂,差不多时候该给我颁诺贝尔和平奖了吧。这是前文里也有引用的渡航的《我的青春爱情喜剧果然有问题》(2011-)里的一段。这里所写的“ぼっち”甚至都不再是这个词一般意义上的“排挤欺侮”的对象了。主人公的比企谷八幡这个男子高中生就算对同学的序列和帮派十分粗通,他自己却连名字也没有被同学们所认知。他就这样时而对身为“ぼっち”的自己叹息,又时而将这种叹息而转化为一种骄傲。而这个故事就反而利用起这种奇特的立场,上演起了仿佛日本时代剧《必杀仕事人》一般的活跃:挑别人的毛病的同时也是在暴露自己的毛病。在团体内可以算是比较有风险的行为。(中略)那究竟谁来做呢。恩,不过确定是已经定好了的吧。“我来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被班里人怎么想。”我说出这般话后雪之下就瞥了我一眼。然后就噗嗤地笑了:“……那我就不怎么期待地等着咯”“交给我吧。给人挑刺可是我的一百单八特技之一。”说到其他还有什么特技,那就是“玩花绳”之类的。等等,难道我是野比君么。“别别!我也来!那、那个,交给比企君我也不放心!”由比滨面颊通红语尾也变调了,却在下个瞬间握紧了拳头说道。(渡航《我的青春爱情喜剧果然有问题》)1987年出生的渡所描绘的“ぼっち”是什么呢比方说想象一下终于没有了哆啦A梦的“那之后的野比大雄”能够会比较形象。成为了高中生的野比周围,出现了积累了各自阅历的各种各样的静香。单从上文的引用来说,总是获得年纪前列的成绩、“有着很不一般的优秀容姿”的雪之下雪乃,或是“就像当今的女子高中生一样”的由比滨结衣之类的,有着各自不同类型的女主人公登场,并用不同的方式对这个“一般的男子高中生”的主人公怀起各自私密的好意。这就是被称作“ぼっち”的轻小说世代的反英雄所生活的“有问题的爱情喜剧”的世界了。很明显它是处于与流行所对立的位置上的。
2.2平成年间的“大雄”们2007年出道的入间人间在一个恰恰名为《ぼっちーズ》(2010年)的作品里,描绘了就算成为了大学生,也还是保持着大雄的格调的“ぼっち”的姿态:这个大学在各处都零散有着供餐的地方。不论大小,如果把别的校园也算进来的话,这种地方大概就有不下十个了。然而像我这样ぼっち能够露脸的地方就寥若晨星了。世界可以说无论何处都是强夫式的。就好像这句“是大雄不好,这是三人用的”这句漫画里常套的谢绝野比的台词一般。对于宣称“‘独りぼっち’的ぼっち是与与其发音相近的日文‘墓地’相通的”的作者入间的主人公来说,掌管世界的强夫们,并非一定是有意成为敌人的。而将他们与“ぼっち”区分的,就是一种交流能力的差异了。也因此,对于轻小说世代的“ぼっち”们来说,强夫胖虎之类的“欺侮人的孩子王”是几乎不会现身于世的。“ぼっち”不仅没有一种“受到欺侮”的被害意识,也没有因为自己没法参加到世界中去而感到卑下。这是一种对于“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就成了野比,而世界也不知不觉间成了强夫式的世界”的放弃。这种放弃就成为了一种旧世代所不能理解的骄傲,为轻小说世界的主人公们所共有。这种“ぼっち”的存在方式,与1990年代后半开始大众化的御宅文化也是有着决意性的差异的。例如,在泡沫经济崩坏后的日本,就有个叫村上隆的将御宅文化以“新流行()”或是“超扁平()”的名下介绍给世界的艺术家。村上把“御宅”的特性定义为“反复进行从卑下的自己出发的彻底的自我言及”,其特征之“同一话题下可以培养友情”则有着“对于不在同一兴趣范畴内的人采取极度排他式”存在的意思。(收录于「窓に地球」『リトルボーイ——爆発する日本のサブカルチャー・アート』)然而,既不自我卑下,也只是适度自我言及的“ぼっち”们却只是依靠自己是“ぼっち”这一点来孕育友情,并且互相不干涉对方兴趣的。所以入间所考虑的“ぼっち”之类的就算是复数形式,也还只是“ぼっち”本身。……ぼっちーズ(ぼっちs)、啥的。喂喂,就算改为复数形态也还是ぼっち啊。这点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就算跟其他人在一起,自己也无法改变。(『ぼっちーズ』)这一自己无法改变的“ぼっち”的独白,并非御宅式的卑下。他们很显然地并没有对保持着大雄的格调成长而来的自己叹息。生活在御宅以前日本的昭和版大雄以及生活在御宅以后日本的轻小说世代的大雄,为了将两者的区别显现出来,让我们重新看下『リトルボーイ——爆発する日本のサブカルチャー・アート』展的宣传册,里面为日本昭和年间亚文化的代表的《哆啦A梦》专门开了一个项目,作出了如下解说:吊车尾又给人添麻烦的野比大雄可以说是让人难以憎恨的角色。将战后日本人的姿态重叠上这个胆怯且屡屡失败的野比来看的话也很有趣。主人公遇到什么困难状况就会哭着央求既是亲友也是监护人的哆啦A梦。虽然能够从他隐隐看出常受欺侮的孩子所特有的曲折的趋炎附势,却还是有颗温柔善良的心的。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时不时反省自己,并且努力开畅地生活”的野比的姿态,难道不可以说是活在每个日本人心中的么这段话所尝试的,就是将作为“常受欺侮的孩子”的昭和版野比少年重合上“战后日本人”的姿态来看的这么一种思考实验。如果说这个实验是有意义的,那么最近在轻小说中所描绘出来的成功将自己放置在“欺侮”的对象外的平成版野比的姿态,就是一位在这个没有了亲友没有了监护人也没有了好欺侮人的孩子王的世界里,只是作为“ぼっち”的复数形态培育友情的青年了。当然,轻小说所描绘的“野比=ぼっち”们也是有着对于权力的强烈向往的。在“世界是由强夫们所掌控的”的这么一种放弃心理背后,有的是他们对于强夫们所讴歌的“现实”只不过是幻觉的一种确信。如果说失败是青春的证明的话,没能成功交上朋友的人如果不在青春正中的话不就是很奇怪的了么然而,他们一定不会承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的说辞罢了。那么那就是一种欺瞒了吧。谎言、欺瞒、秘密、诈术都应该被指责的。他们是恶。反过来也就是说没有在讴歌青春的人才是在行使真正正确的正义。让我如此下定结论吧。现充都自爆去吧。(渡航《我的青春爱情喜剧果然有问题》)“非ぼっち”的其他人,由于其擅长的交流能力而过着充实的现实生活。将其称作“现充”予以蔑视的“ぼっち”们,时不时有着足够傲人的智商和成绩,亦或是倾力于个人竞技,紧握着与他人幻影般的现实所不同的、被数字式证明了的“现实”里的霸权。如果以平坂读的人气系列《我的朋友很少》(2009-)为例来解释这个问题,其登场人物里就有三日月夜空这个思维明晰容姿端丽的女孩子这个例子。若是放在其他普通的故事当中的话,本应该毫无悬念地获得女主角的宝座的她,由于是与人交往的技能点数几乎为零的“ぼっち”,在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总会在无意之间倾向于校规或是教科书式的正确答案之类的绝对权威。同时,这个问题少女对于有着充实的现实生活的“现充”也是很苦手的。其中也有将她的对于权力的巴望一发不可收拾地展现出来的,将真正的现充称作“现王”的章节。在这压倒性的存在感面前,夜空急速就变成了微小的存在了:“日高日向,高三。由于压倒性的人望和支持率从去年起两年蝉联学生会主席。运动万能曾被许多运动类社团拉去当帮手。听说她很助人为乐,就算再忙也从来不谢绝这些求助。当然地,不论后辈还是同级生都很仰慕她。”“也太好人了吧!已经可以称她为圣人了吧”夜空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中略)日高日向才是独一无二的现充界的顶点——可以说很适合『リア王』(现王)这个名字”“『リア王』……话说回来好像有这个名字的故事吧”(现王的Real王和日文的KingLear《李尔王》的发音相同)于是夜空就轻轻“嗯”了一声,淡淡说明道:“那是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一个讲述了年老的王被本应爱戴自己的人们所背叛,不断飘泊却又在引发了诸多悲剧之后自己也落下悲惨的终局的故事。包括主人公的李尔在内的登场人物们几乎都死了。”“这名字也太阴湿了吧!”(《我的朋友很少》)这里应该注意的是,就算是在日高日向这个“现王”面前,夜空也没把自己看作是“吊车尾”。这一点就是与“虽然学习和体育不行,就因为是爱受欺侮的人物才成为了主人公”的昭和版大雄所大不一样的地方。昭和版的大雄虽然无论在谁眼里都是“吊车尾”,却一直被大众所爱戴。然而,轻小说世代的“ぼっち”们却是在敌视着这种近乎同情的大众的眼神的。
2.3御宅和“大众”从真人偶像到二次元的角色,这些被称为流行符号的存在都是需要其作为mass的接受者而预想出的“大众”的。而在另一面,可以说半强制性地被视为大众的构成员的我们每一个个人都次要是通过消费这个个人式的行为,生活在“是我们自己在选择取舍流行符号”的这么一种幻想中的——如果将流行文化和大众的关联性这样对待的话,那么我们就不难发现御宅文化也就不是什么特别新鲜的东西了。例如,在《御宅已死》(2008年)这本书里,自称“御宅之王”的1958年出生的冈田斗司夫对于从1990年中期他自己所持有的“御宅像”进行了如下说明:这些喜欢漫画、动画、游戏的地方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包括喜欢军用品,喜欢模型枪的人在内,喜欢某种东西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第一层。其底部都有这些有着不同爱好的人所共通的某种东西。我认为,那就是“自己决意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一种强烈的意志和知性的表现。冈田将“御宅”这一概念近乎自恋式地定义为了“自己决意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应该能够决意)”的这么一个高度资本主义社会里能动的消费者的幻想形象。让我们看看他还说了什么:也就是说我当时所宣言的就是“强力的御宅/对‘普通’的否定”的这么一种想法。通过成为御宅而超过普通的这么一种想法。尼采曾说过对于大众的强烈蔑视感才制造了“超人”。我的当时的主张大概也和他是同一方向的了。对于冈田来说,御宅就好像是消费者中的精英层——当然这是对于写成平假名的“おたく”这一蔑称的一种反击——他们的主张就是尝试将自己置在了“大众”之上。然而,随着时代变迁,当主流对于“御宅文化”也开始认知的文化成熟了的时候,(被认为是)享受该文化的人们,也就不再是精英层,而是一般的消费者——“大众”本身了。冈田将这些大众化,形式化了的年轻御宅们称为“照葫芦画瓢式地将自己对号入座,来‘符合’以电视为代表的媒体制造的特殊‘御宅像’的固定观念的人们”,与他的御宅观进行了区别化。
2.4对于“大众”的冷眼视线——《我的朋友很少》到了就连御宅所特有的自我卑下和排他性也就像这样变成“格调”的一种开始畅通流畅和消费的2000年代后半,作为对于包含了御宅的“大众”的冷眼视线的“ぼっち”这个“个体”之所以受到瞩目,一定不是因为什么偶然现象。无法适应消费社会整体的“ぼっち”们不单是朋友很少(或者没有),而是不会去寻求像御宅的伙伴们一样的“有着同样欲望的伙伴”。就像前面所说的《我的朋友很少》里描写的对于卡拉OK和手机都很苦手的高中生们,他们虽然各自有着游戏或是其他私人的兴趣,却几乎不会互相干涉对方的消费活动。把自己的同级生们挥洒汗水的青春称作“现充”而避而远之的他们虽然时不时也会显示出御宅式的生活格调,却对对方的欲望本身是保持着毫无关心的态度的:某日放学后。社团活动室里有我、夜空、星奈、幸村、理科、小鸠,以及玛利亚的邻人部全体成员。我在做作业、夜空在读文库本、星奈在玩PS的幸村只是呆站着、理科在用PSP玩着某个游戏、小鸠和玛利亚则在读漫画。“……怎么说呢,这感觉大家真的只是同在一个活动室里而已啊。”我突然停下作业说道。“这不是和往常没啥区别么”夜空连头也不抬地一边读书一边说道。(《我的朋友很少》)这种不太名副其实的社团活动之所以会成立,是有着“ぼっち”们的来由的。主人公的羽濑川小鹰遇到了转学过来一个月与架空的“空气朋友”交谈的孤独的美少女——三日月夜空。虽然一开始难以启齿却也跟她搭话的小鹰向她袒露了自己也有没法交成朋友的问题。之后夜空就设想建立以交朋友为目的“邻人部”,并与小鹰开始运营起这个社团,没想到各种个性分明的人物(次要是美型少女)随后纷纷提出想要加入这个社团,不知不觉间社团就变成了只有小鹰这一个男性的后宫式的存在了。以没有啥个性却学习和厨艺两能的草食系男子为中心,周围由角色化了的(或者装成角色化了的)女生包围的这个设定,虽然确实是模拟爱情游戏的轻小说的王道,而在某种意义上与认真模仿了这种爱情模拟游戏的轻小说所不同的,就是主人公的烦恼不再是“该与谁谈爱情”而变成了“为了不使任何人(感情上)受伤该怎么做”的这个地方了。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个,不再是将青春献给爱情过家家,而是献给朋友过家家的高中生们的故事了。到该作的第七卷为止一直努力成功回避了社团成员之间的爱情感情(和友情)纠葛破裂的小鹰的“不温不火的心境”,在第八卷终于遇到了崩坏的危机。真正重要的,到底是朋友,还是情人呢我们一向标榜着反流行的男主人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在用爱滋润所有人的同时,也与只有一个的她一起携手走向完美终局呢这里,流行式的旧世代的故事就开始迫近了。小鹰最终虽然选择了朋友而尝试走出“ぼっち”,不过,该系列从2009年的连载开始通过文库本8本的篇章积累才换来这么一个朋友,可见这又是多么不“流行”的描写方式。这种厌恶“流行的正确性”,并且不断高声传播自己的厌恶感的轻小说的存在方式,果然还不得不说成是对于当代世风的一种对抗文化。虽然该系列在2012年的宣传里累计销量就已经突破了450万部,而真正称得上是事件的,生怕不是这个销量,而是失去了对于流行的憧憬的年轻人文化里,正在确切发生的这样一种地壳变化了。
郭文放2015年8月19日日本东京本文出自:动画考察-知乎专栏【专栏已于2016.6.26开启赞赏,您的赞赏将直接帮助丰富和提升对动画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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